饭思哲:::::::::::::::::::::新年快乐

 

  2008年1月1日。对阳朔西街来说,是个晴天。
  八点钟,叫早的电话响了,安若素翻了个身,把电话搁起在一边,顺手抱过枕头半压着脸,假日假日,莫让自己太紧张,于是继续睡。
  手机在前一天夜里就关了,恭贺的短信很多,热热闹闹的,但总缺点温度。想起小时候总是很早就去淘漂亮的贺卡,写一些华丽的词藻寄给很多人,有时候也收到很多人回寄的,后来改用电子贺卡,再后来就是短信了,转来转去,越是相熟的人,就不再互发了,最后看看,笑笑,然后清空,毫不留痕迹。
  十一点起床,洗澡,正午以后,这里就会没有热水。穿了新买的黎家土布的裙子,黑底绣花,有些地方磨损了边,大概收来的时候有了些年头。范瑞是顶不喜欢将旧衣服送人的,觉得自己昔日的模样横生到了别人身上,挺便扭,所以总是有些柜子,积压了这些再也不穿的衣服。安若素有时洗了澡,就喜欢翻出这些已经洗的柔软的旧衬衣,穿着去煮饭或者盘着长腿在沙发上看片子。范瑞回来看到,笑笑或者皱皱眉,后来单独买了浴衣和绒布的晨袄给她,都是粉色。
 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,还去想他做什么,安若素锁上门,在西街的石板路上,晒着冬天的太阳。选了一家露天的咖啡馆,点了份足量的美式早餐,鲜橙汁、土司、煎蛋、土豆饼、培根和火腿,还有热咖啡。
  新的一年,说声新年快乐,对每一个路过的行人。
  这一天,其实没有什么不同。只是日历上一个抽象的辞旧迎新。这一年,这一天,她觉得自己愈加的隔世,直至遁在这里独自听新年的钟声。遁,就是扛着盾牌逃,若是无力隐退,也许只能年复一年这样衰败下去,思念在一个人的远方,开到灰白。
  哭不出来。
  12月31日,2007年的最后一天。
  候机的时候,安若素买了一本健康杂志,只因为封面上有周迅明媚的笑,买了麦当劳的奥运套餐,啃了几根薯条后,觉得乏味就扔了,常年习惯了和范瑞一起的日子,即使已经远离,还是选择奢侈的生活,但反对浪费。
  等托运行李的时候,两个日本人在喧哗的聊天,一家子法国人在亲昵的互相翻折衣领,他们的女儿,十五六七,美的似个精灵族的公主,忍不住多看几眼,美好的东西,谁都喜欢。这时候,想到简恩泽,好几条短信都没发出去,直接删除了,用所谓的理智。旧年末的时候,简恩泽发过一个短讯给她,问她在哪里,要不要一起过新年,她说不,然后仓皇的出逃,没有明晰的理由。自己讨来的孤单,连最好的朋友都拒绝,不为什么。
  真是个陌生的城,即使在南方,气温只有10度不到,宾馆很小,装修的却很后现代,拖过邻床的被子,厚厚的盖了两床,空调打到30度,丝毫不见升温,窗帘是芙蓉色的真丝硬纱,弄得象是曼妙的波斯夜。
  一个人在一个鼎沸的广场,吃了隆重的晚餐。
  关了所有的灯,漆黑一片中,白日梦,没有停止想象,希望可以快点沉睡。
  醒来,就是新的一年,希望可以混过。
  自欺欺人。


 

2008.1.8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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